第四章

在出航的任务登记表上，休伯利安出航的任务是探查领海海洋生物的变异程度，时限是三十天。因此在雷电芽衣驾驶战斗机降落之后，休伯利安便转向去了指定的几个地点收集海洋生物的数据。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这一切就和雷电芽衣无关了，和琪亚娜被姬子抓着补课不一样，雷电芽衣接受过哨兵和向导的系统教育，况且她还是个伤员。那两位医疗士官专业能力极强，责任心也极强，眼下整艘战舰就一个伤员，自然不会忙不过来，反而有些太过于空闲了。

雷电芽衣从早上睁眼起床，到晚上闭眼睡觉，都有一个医疗士官在旁看护，轻易不让出医疗舱。幸好这两位医疗士官都是极东支部最早的那批成员，经历的事情很多，对于极东支部也很了解，对于德丽莎的忠诚也不必说，否则她们也不可能以外聘士官的身份在这里出现。

对于极东支部，雷电芽衣当然是有些好奇的，那可是她接下来要生活的地方。她出不去医疗舱，就只好和俩士官聊天，没想到收获的东西还挺多。

天命的极东支部，当然也和所有的幸存者聚集地一样，采用的是军事管制，基础物资由军队配给发放，一切重要资源和重大决策均由军方掌控。

德丽莎·阿波卡利斯作为极东支部的创建者之一，天然就是极东支部的最高领导者，同时她还兼职了支部下辖圣芙蕾雅学园的学园长。

圣芙蕾雅学园的高等学部便是专门培养觉醒者的部门，里面的人都挂在支部军部的名下，毕业了就是少尉军衔。琪亚娜是因为原因特殊，她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标准的上尉等级，只是向导的常识还有其他的考试成绩实在难看，所以军衔才止于少尉。

“也就是说只要琪亚娜的下次考试能合格，她的军衔能火速提拔到上尉？”雷电芽衣若有所思。

“当然，学园里好多都还是小孩子呢，德丽莎支部长手里能用的人可不多。”士官郑重地点点头，“我们极东支部的高等学部也才开两年，合适的老师都不多，听说你是以优异成绩从逆熵高等军事学院毕业的？”

雷电芽衣点点头：“是，我毕业两年了。”

“德丽莎支部长自己还兼职了一门课：细胞的融合和变异对觉醒者的影响，姬子少校也是学部的军事主教官。”士官琢磨了一阵，“她们说不准会请你当助教。”

“我记得极东这边是大灾变的中心啊……”雷电芽衣吃了一惊，“这边的变异程度比逆熵北美那边要高多了，哨兵和向导的觉醒率要比北美地区高一倍还多吧？”

士官深深地看了眼雷电芽衣：“看样子芽衣你不止成绩好，一般很少会有人关注这些信息的。”

“……我只是在学校的时候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多了一点。”雷电芽衣笑着打了个太极，不过她说的也不是全是套话，她只是下意识地搜集了很多雷电龙马活动地点的资料而已，并非对其他地方有很大的好奇。

这种资料谈不上秘密，只要有心去查都能查到。

士官也只是这么一说，她要说的重点在后面：“……我们这边的觉醒者数量当然不少，只是很多都被主教大人那边拉走了。”

雷电芽衣一怔，士官口里的“主教大人”她当然知道是谁，虽然天命的最高军事领袖名义上一直都是卡莲·卡斯兰娜，但天命的主教奥托·阿波卡利斯才是实际控制人。在逆熵的历史课本里面，奥托的形象不是很好看，在逆熵脱离天命实际上走向独立的章节中，奥托给予了逆熵很大的打击，逆熵独立组织的奠基人瓦尔特·乔伊斯也是死于奥托的阴谋之中。

只是逆熵一直对为何独立表述得比较含糊，只是在课本用了“奥托窃取卡莲的权利后犯下了很多恶行”这样的词句来描述。每一届军事学院的学生都有过猜测奥托到底干了什么的经历，甚至有以此来为辩题开辩论赛的。

不过这个辩论赛没开成。

红发双马尾的特斯拉博士恰巧路过，把几个领头的训斥了一顿，还罚他们去清理实验室。当时特斯拉还留下了一句很经典的话：“想知道啊？先问问我的拳头！”

要知道特斯拉博士的拳头可不是普通的拳头，她本人就是一个实力不俗的哨兵，还特别喜欢搞各种武器发明，作为灵感爆棚而诞生的“拳头”系列武器的威力深得军人的欢心。

军事学院历届的学生中有不少将此奉为圭臬，雷电芽衣见过不少出任务的逆熵同僚，嘴里喊着“吃我一拳”，然后一边往后跑一边按下了控制按钮。

逆熵能以现在数量的觉醒者维持现有的根据地规模，还能和以前敌对的天命主教最终达成基础合作，这些威力不俗的武器和装备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。

德丽莎和逆熵交好，和奥托那边有矛盾也算是正常，只是雷电芽衣没想到，天命组织内部的矛盾会这么明显地出现在她刚刚加入的人眼前。她以前听说过，德丽莎还是奥托的孙女，还是颇得宠爱的那种。本来她还以为就是正常的家庭矛盾，现在来看恐怕“宠爱”一词只能停留在表面的意思了？

雷电芽衣试探性地提问：“所以德丽莎支部长才想自己培养？”

士官重重点了点头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雷电芽衣明白了，士官这是有备而来，来试探她对奥托的态度的，就是不知道是德丽莎的意思，还是德丽莎派系其他人的意思了。不过德丽莎应该不会这么多此一举，雷电芽衣的立场本就天然立于德丽莎一侧，这样的试探对她而言没有意义。

“我在逆熵的时候当过助教，如果德丽莎支部长有需要的话，我很乐意帮这个忙。”雷电芽衣斟酌着用词，语气倒是轻松不少。助教说实话还是很轻松的，到时候说不定她还能挑几个人进她的小队，称心如意的队友可不是那么好找的，难得会有这样的机会。

这样的交换很划算，而且当了助教，应该能让琪亚娜考试好过一点。

想起那个有些冒失的向导，雷电芽衣的表情有些凝重了起来，这几天琪亚娜补课之余过来找她聊天，她趁机摸了下琪亚娜的底，发现向导方面的知识还不是最麻烦的。

琪亚娜流浪的时候，向导的力量还是会用到的，只是经验太过于偏向街头斗殴了，需要用大量的训练去磨平这些习惯。虽然比较麻烦，也比较费时间，但还算是有点基础。其他的文化课对于琪亚娜来说才是更加麻烦的东西，她连基础都没有。

她问过琪亚娜几句，琪亚娜在有意识起似乎就在流浪，只是最开始的时候她身边还有齐格飞。在琪亚娜觉醒成向导后，齐格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，把琪亚娜托付给了他在逆熵的朋友们，自己独自一人离开了。

但琪亚娜流浪惯了，齐格飞又离开得匆忙，最终琪亚娜还是选择回到了流浪的生活，独自一个人去找齐格飞。直到前段时间琪亚娜来到了极东，德丽莎才逮着用亲人的身份压住了她，琪亚娜开始磕磕绊绊地学习。

其实琪亚娜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，就是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没有什么条理，导致她心理有点犯懒，加上她本身又喜欢动手解决问题，最终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困境。如果有人替她理一下学习的条目，再重点督促一下，琪亚娜应该就不会这么排斥学习了。

雷电芽衣在脑海里推敲着自己的方案，觉得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很高。她思虑已定，看向眼前的士官，士官得到了满意的答案，此时面上的笑容很是真诚。

“雷电芽衣上尉，你还有什么事吗？”士官心情大好。

“我的伤口什么时候能好？”有了想做的事，雷电芽衣顿时觉得自己待不住了。

士官听懂了雷电芽衣的言下之意，她想了想今天换药时看到的伤口：“你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，还需要三天吧，你待不住了？”

雷电芽衣诚实地点点头：“我很久没有好好活动了。”虽然她很喜欢安稳，但这段时间确实憋得太久了，哨兵的本能一直在叫嚣着战斗。

士官沉吟着：“你再等等吧，休伯利安的采集任务应该快了，等回到陆地，你有的是任务可以好好活动。”

看样子医疗士官并不准备提前放她自由，雷电芽衣只好无奈地点点头：“好吧，我会配合的。”

士官又用仪器检查了一下雷电芽衣，发现一切正常后就离开了，不像前几天一样守着。雷电芽衣猜测之前是出于监视的目的，经过这几天的闲聊，士官已经确定她的立场，自然就放松了。

雷电芽衣微笑摇头，从边上摸到一本书，是琪亚娜的课本《何为向导》。这本是向导系列的基础书籍，在前天琪亚娜找她聊天的时候带过来的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，琪亚娜离开时没有带走它。

现在反正左右无事，雷电芽衣正好可以给琪亚娜划一下重点。

这一天下午，琪亚娜按照惯例哼着歌儿抱着猫，来找雷电芽衣聊天，见到的就是她此生可以称之为噩梦的场景。

原本几乎可以称之为崭新的书上划满了重点，雷电芽衣微笑着朝她招手，声音严肃态度端正：“琪亚娜，没回去之前的这段时间，把这本书背了吧？也不多，就十几章。”

琪亚娜的精神体小白“喵喵”叫了两声，头一次在雷电芽衣面前炸了毛，看着雷电芽衣的笑容它还瑟瑟发抖地往琪亚娜怀里钻。

琪亚娜没办法炸毛，也没地方能躲，愣了一会儿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：“芽衣队长，你这是开玩笑吧？”

雷电芽衣不解地挑了挑眉，“怎么了？”

琪亚娜咽了咽唾沫，小心翼翼地挪到雷电芽衣身边：“芽衣队长，你怎么会有我的课本啊？”

这本书封面还写着琪亚娜的名字呢，琪亚娜一眼认了出来，是她莫名其妙丢了的课本。今天姬子上课还说到了这本书，结果琪亚娜没拿出来，文化课结束后愣是被姬子拉去对练了两个小时。

结果她练完想着找她队长好好聊天放松一下，却收获了这样的一个大惊喜。

“这是你前天带过来的，你离开的时候没拿走，我今天翻了翻给你划了重点。”雷电芽衣简单地说明了一下，“向导的课程我都学过，你照着重点背就行，现在理解不了也没关系，以后的课都会讲的。”

“真的要背啊？”琪亚娜还不死心，可怜巴巴地看着雷电芽衣，“这字也太多了，最多五天我们就要回去了，怎么可能背得下来？”

“那背一半？”雷电芽衣为难地皱了皱眉。

琪亚娜翻了翻课本，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，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：“不、不行。”

雷电芽衣吸了口气，开始对心里的方案产生了动摇，对于教学她似乎还是想得太简单了？她揉了揉额头，有些头疼地看向琪亚娜：“那能背多少？”

琪亚娜眼睛一亮，准备开口全部推干净，结果她忽然感到空气一冷，她瞄了眼雷电芽衣，她的队长正严肃地看着她，眼中看上去全是威胁，大有你敢说不背就死定了之感。

琪亚娜立即老实了下来：“三章，前面三章。”

雷电芽衣可不知道琪亚娜心里想的什么，得到答案她就收回了目光，开始按琪亚娜的回答开始计算方案。之前的方案改改还能用，不用大改，勉强算是还行，她松了口气。

“那还差不多。来，前面几章我给你讲讲，你哪里不会？”雷电芽衣好心地摊开课本，结果琪亚娜犹豫了一下，在目录上全部点了一遍。

“都、都不会啊？”雷电芽衣扫了眼琪亚娜，这是向导最基础的东西，再怎么着也该学过一点才对。直到此时，雷电芽衣才意识到了一件事，她之前划重点划得太顺手了，都忘了她拿到手的时候课本还是崭新的，除了名字其他的什么笔记都没往上写。

琪亚娜心虚地低下头：“……芽衣队长，我会认真学的。”

雷电芽衣沉默了片刻，她重重地叹了口气：“……你最好是，否则你只能用身体去记住这些知识了。”

雷电芽衣的语气有些冷，琪亚娜连忙点头，态度摆得端正，还带着精神体小白一起举起手发誓。

“那就这么说定了，能背多少就背多少。”雷电芽衣看着课本还是从头给琪亚娜讲课。

琪亚娜只好委屈地和她的自由时间说了拜拜。上午被姬子拉着补课，下午她还得到雷电芽衣这边上课，到了晚上，德丽莎也没有放过她，借着休伯利安采集到的变异生物样本，给琪亚娜恶补变异生物的知识。

一天的生活非常充足，充实到琪亚娜开始想念在圣芙蕾雅的时光了。最起码，圣芙蕾雅的墙不够高，不像在休伯利安号上，她都没地方逃。

好不容易挨到了休伯利安靠岸，琪亚娜几乎是飞一般地逃进了圣芙蕾雅学园，一头扎进了宿舍，在床上把自己摊成了一个大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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