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清风谣》第二十七章:紧急任务

2023-08-16 11:12:08来源:个人图书馆-新用户1534Bpiv


【资料图】

王不惠

徐长风若有所思沉默不语。韩非带着众弟子坐在荀子身后,谦逊地听荀子和说话。巴清坐在一旁听众人说话,有弟子过来给清的添水,那人昨日刚刚见过,只是昨天跟着荀子去吕宅的人多,她一时不记得他的名字。“在下李斯。”“你觉得荀先生说的如何?”“天行有常,不为尧存,不为桀亡。应之以治则吉,应之以乱则凶。善良的品性和德行是靠后天的人为的努力得来的,而不是天生就有的。要想达到至善,就要用礼义法度来制约人之恶性。李斯对老师的话深信不疑,惩恶扬善乃平生所愿。”李斯正襟而立说。巴清看着李斯恭肃的神情,想着荀子昨日送她的书册,准备以后每天睡前读一读。离开荀太婆住的小院时已是下午,第二天大家都还有事,各自告辞归家。徐长风回千山驿,巴清去静园,荆轲三人回吕宅。荀子在邯郸学宫讲学半月很快就过去,荀子来辞行的时候,留下了门生李斯,“李斯精通律法,意在显达,他有意留在邯郸,公子若有机会还请拜托将他引荐给平原君。”巴清料到李斯已经知道自己与平原君的关系,而且那日李斯说的话也让她颇有好感,此时又有荀子嘱托,巴清便痛快的答应了。“我不过是个商人,想来你已经知道我和平原君的关系了,我很佩服你收集信息的能力。”巴清半是赞赏半是揶揄地说。李斯深深一揖,“李斯惭愧。”“荀先生对你赞誉有加,我会跟平原君举荐你的。”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,巴清答应李斯。李斯又是一揖,“多谢公子举荐,不过……”李斯顿了一下,“不过李斯不想马上就做选择。”“哦?那你想怎样?”“公子爽快,李斯也不隐瞒,李斯还没有选择好未来的主人,所以只想先留在邯郸。我想请公子将我放在秦王曾孙身边,一则有事可做,二则也好再看看形势。”巴清看着李斯,心道李斯果然是个机敏的人,跟着秦王曾孙身边既接近赵国又挨着秦国,“可以,我也正想有可靠的人帮我照顾王曾孙。”其实李斯一来邯郸就留意赵正了,他的父亲认华阳夫人为母,现在是秦国太子的嫡长子,又有吕不韦效力,虽然天时不佳,可地利人和,胜算很大。这些天李斯一直在暗中观察赵正,他很快发现了赵正并不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,只要太子顺利登基,只要赵正回了咸阳,便是天时地利人和,一切将是另外一番模样。可是要从邯郸回咸阳,何其艰难,李斯决定成为那个助赵正回咸阳人,只要协助赵正回了咸阳,自己就居功至伟,他的人生便会真正开始。有巴清的推荐,很快就将李斯如愿以偿,进入静园跟在了赵正身边。春日迟迟,下了几场雨,冷飕飕的颇有冷意,雨过云霄,一晴方觉夏深,窗外蝉嘶鸟鸣,夜半也不停歇。端午祭就要到了,邯郸城里笼罩着激昂又悲壮的气氛。端午祭现在是六国最重要的祭日。端午原本只是祭祀神灵祈福禳灾,但伍子胥在这一日被吴王投入钱塘江,屈原也在这一天投身汨罗,这一日是吴楚的公祭日,长平之殇后,端午祭也成了赵国的公祭日。端午的前一天,吕不韦忽然回到邯郸,他已经一年多没有回来过。巴清去静园接了赵正回来,这些年,她心里渐渐明白,吕先生对赵正的确是有别样的感情,他看赵正的时候,眼神总是多了许多的怜爱。可吃饭的时候,巴清忽然发现,吕先生看自己的眼神,似乎和看赵正一样,于是她又有些迷惘,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,赵正和吕先生到底是不是人们传言的那样。巴清向吕不韦汇报了云裳坊的事情,又补充道:“左先生现在也是我的账房,可他做事公正规则明确,绝无偏私,我可没沾到吕记一点便宜。”“从我吕氏出来的人,怎么会差。”吕不韦豪横地说。“先生这次回来,能住多久?”“回来有点事,少则三天,多则五日。”吕不韦说。“我爹说先生回了邯郸他要当面亲自致谢,我去接王曾孙的时候,已经跟我娘说先生回来了,我爹下午应该就会来。”吕不韦“唔”了一声没有说话。“王曾孙现在住在静园了,我爹亲自在教他。”“有赵胜亲自教他,很好。”吕不韦面无表情。“吕先生,我下午就让我爹过来吧?”巴清怕吕不韦又要出去。“不急,明天端午祭,他今天未必有时间回静园。”“那什么时候?我怕先生又忽然去了咸阳,我爹都没有机会见你。”巴清想问一个确定的时间回去告诉平原君。“该见的时候自然就会见到。”吕不韦回答的模棱两可。“我也感激先生当年将我带到邯郸,否则哪里能找到爹娘。”巴清喃喃地说。“我把你带到邯郸却很少有时间照顾你,你有没有怪过我?”吕不韦忽然问。“怎么会。”“如果我是你的生身父亲,这么多年没怎么陪过你,你会不会怪我?”“没有发生的事情哪里能假设。”巴清想起王曾孙也这样问过她,如果不是吕先生将他托,她会不会管他。吕不韦看着巴清,神情复杂,“等我了却大事,就能多些时间陪你。这一两年最为关键,你留在邯郸更好些,万一有事,也不至于连累到你。”当时巴清并不明白吕不韦话里的意思,自己的爹娘都在邯郸,她自然也是要留在邯郸的,但见吕不韦关切的语气和眼神,她的心里还是很感动。夜色凉如水,徐长风在灯下雕琢玉簪,一块石子的忽然射进屋中,深夜无人,一枚用布帛包着的石子落进屋里。初一捡起石子,解下布帛交到徐长风手上。徐长风对着烛火看了布帛,之后在烛火生付之一炬。“羊氏与楼烦来往频繁,让我接近羊氏探听内幕。”“若羊氏私通楼烦就就削弱了赵国,这对我们齐国不是正好吗?为什么还要打听内幕?”“羊氏能与楼烦私通也就能与齐国私通,父君的意思或许是拉拢羊氏以削弱赵国。”徐巿沉默了一会儿,“可是现在天下最强的已经是秦国,若赵国强大齐国尚有屏障,一旦赵国被秦国吞并,唇亡齿寒,齐国又如何能保全。”“公子能看到,君上定然也知道,君上和大王自然会有他们的考量。”初一安慰徐长风。“姜氏蛰伏多年,苦心经营妄图复国,已经蠢蠢欲动,齐国内忧外患,也只能先顾眼前救一时之急,拉拢羊氏克制姜氏,哪里顾得上长远。况且齐国这些年少有战事,兵强马壮,恐怕整个齐国都有了尊大之心,以为可以以一己之力对抗秦国,这哪里是父君能左右的了的,更不是我能左右的,尽人事听天命,我们只能做好我们的事,于齐国无愧于心,于田氏无愧于心。”“公子准备怎么接近羊氏?”初一问。徐长风沉默了一阵,“要尽快接近羊氏,恐怕只有从羊花入手了。”“羊公子对公子颇有好感,可是公子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,公子不怕将来难以跟桃花解释吗?”“先国后家,先家后己,田氏以齐国为家,我有义不容辞的责任。母亲和冲儿跟我休戚相关,父君做事滴水不漏,父君一定派了人监视我,我也别无选择。明天晚上先去探一探羊御史的府邸。”“公子,明日端午,邯郸城里人尤其多……”“人多才好办事,万一失手,我退出来也才好逃遁。”端午的早上,巴清早起去梅山拔了一篓子艾草回来,洗漱完了去静园陪母亲吃了早饭,夫人看着巴清亭亭玉立,笑靥如花,进屋又拿了两身夏衣出来,有一件竟是满绣的樱花衫,“我按照你说的样式做的。”“谢谢娘,这才几个月,你已经给我做了好多衣裳给我了,又是缂丝桃花袍,又是满绣的樱花衫,你要多歇歇,做这些很太伤眼睛,以后日子还长着呢,你别太累了。”“我不累,我恨不得再多做些衣裳,你以后慢慢穿。”巴清心里美滋滋的,她想要什么样式的衣裳云裳坊做不出来呢,可她最爱的还是母亲做给她的衣裳。自己开了云裳坊,可是还从来没有为爹娘做个衣裳,巴清笑吟吟地看着爹娘,心中暗自决定要亲手做衣裳送给他们。“吕先生昨天回来了。”吃饭的时候巴清跟平原君说。夫人的手一抖,捧在手上的碗忽然掉在地上摔的四溅,“娘,你怎么了?”“哦,忽然有些头晕没拿稳,就摔坏了。”夫人说。宁葭到膳房重新拿了碗筷过来,蔓葭忙收拾打碎的碗和勺,“娘你是不是病了,一会儿我去请个医师过来看看。”“没事,明早我要去出城祭祀神灵,求神灵给你安排一门好姻缘,这几天一直在辟谷斋戒,所以有些乏力,休息一会儿就好了。”“娘……”巴清又害羞了。“你爹今晚要留在府里,明天我一早就要出去,你不用回来陪我吃早饭。”夫人又补充说。因为说起婚嫁的问题,巴清感到十分害羞,一吃完饭,就跟爹娘告辞,说她跟姜兴约了要去赵苑看蹴鞠比赛。端午的蹴鞠比赛是赵国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比赛,经过层层选选,端午这一日是最后一场比赛,连赵王会带领朝臣亲自观看,比赛结束后对获胜的队伍进行嘉奖。每年巴清都会跟着姜兴去看蹴鞠的,今年也是一样。巴清先去云裳坊叫了素织,她一直闷在云裳坊,也应该出来走走放松一下了。再去客卿府寻姜兴,这几个月巴清又添了云裳坊里的事情,两个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了。“大忙人,你终于想起我了。”姜兴略带着几许埋怨。“我虽然没有见姊姊,可是我心里一直都有姊姊的,看,我给你带什么来了。”巴清从素织手里接过荷包,从里面拿出用牡丹和芍药制的胭脂和点唇,还有一小瓶荼蘼香,“这是用牡丹花瓣制成的胭脂---国色,这是芍药花瓣制成的点唇---天香,这是用荼蘼制成的凝香---花事了,我每样给姊姊拿了一份来,可不许再说我想不起你了。”巴清嗔怪着说。姜兴挑了一点国色点在手背上,“这颜色鲜艳自然,点在手上熨帖自然,果真是上好的胭脂。你辛辛苦苦制这些胭脂水粉,自己为什么不用?”“绘事后素,自知言行差的还远,还是先做好素事吧。”“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些。”巴清皱皱眉,“每日胭脂水粉太麻烦了,用水和脂就够了。”“妹妹唇不施朱而丹,眉不画而黑,不用这些胭脂水粉,却是另一番清新自然。”听到姜兴的夸奖,巴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。“好吧,不论你是嫌麻烦略了还是要先做好素事,我都先谢过了。”姜兴扬扬手上的胭脂盒子说。“这有什么好谢的,姊姊用着觉得好就行。”姜兴把胭脂和凝香交给缁衣收回屋,略微收拾跟着巴清带着使女出门,街里处处是意气风发的青年。二人赶着去赵苑看蹴鞠,瞧见荆轲和高渐离也在看台上,郭开和太子都在主宾台上。巴清和姜兴跟几人打了招呼,回到看台各自看比赛。学宫也有很多人在看台上,却没有看见徐长风。比赛结束散场,附近又是秋千赛事。蹴鞠是男子的赛事,而秋千则是女子较量。巴清和姜兴也去赛了一回,虽然不好,却也不算差。巴清很喜欢蹬着秋千荡到半空的感觉,欢脱的就像一只可以暂时脱离了大地的鸟儿。巴清蹬着秋千,看到众人在秋千架外喝彩,尽了兴才心满意足地从秋千架上下来,回头看见姜兴还在秋千架上飘来荡去,她体态优美,衣袂飘飘,有如姑射山上的神女,巴清不禁看的就有些呆了。姜兴见巴清在看自己,便有意朝她凝神顾盼,更多了几分流动的意态。巴清惊叹抚掌,“姜姊姊,姜姊姊……”众人也够跟着喝彩,姜兴的秋千就荡的更飘逸了,脚下的秋千板绳索却忽然断了一角,咯噔一声失了平衡,引得周围众人一阵惊呼,“姊姊!”巴清疾呼。却见姜兴毫不惊慌,一边缒着绳子用体重平衡秋千,一边试图让秋千渐渐慢下来,巴清害怕极了,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上,缁衣已经吓得哭起来,素织又在一旁安慰缁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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